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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着老阮上东丁
发布日期:2020-07-08字体:[ ]

陈荣力


  老阮,五十四、五年纪,中等壮实的个子,说话慢条斯理的,走路却蹬蹬有声,像一步能踩出一个脚印来的那种。与老阮熟了,我便对他蹬蹬的脚步有点好奇。老阮笑了,“我每天四点多起床,走一个半小时,一天步数至少2万5千以上。”

  像每天坚持走2万多步一样,老阮还有一个鲜明的标识是一年四季穿工作服。夏秋一件白衬衫,春冬西装配领带。无论穿西装还是衬衫,老阮的左胸口始终别着一枚党徽。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党委副书记,老阮对别党徽一事特别认真。

  第一次跟着老阮上东丁,还有点阴差阳错的。

  2017年深秋,按照省委组织部、省工商联“千企联千村、消灭经济薄弱村”的部署,我和老阮等人去联系的新昌20来个经济薄弱村上门对接。那天到了镇里,才知晓我原定要去那个村的村干部外出了。老阮便走过来说,“要不你跟我一起上东丁吧。”于是我跟着老阮第一次上了东丁。

  东丁村靠近天台山区,是新昌澄潭镇下面的一个高山台地村。沿着古木蔽天的村道往村里走,坡前岭畔,老屋新楼竹掩树映;溪旁坎下,梯田菜园禾黄果沉;斑驳的石阶,古老的台门,荷锄的老伯,聊天的大婶;已有400多年历史的东丁村,一派安详古朴、烟火氤氲的气息。

   “走,去我们村东的风水宝地看看。”“你们还有风水宝地?”“看了就明白了。”村里陪同的张书记有点卖关子。我们沿着土路往村东走,刚爬上一个小坡,眼前便豁然开朗。但见土路北侧,一片葱笼密匝的茶山,依坡起伏向天际连绵。而土路南侧的岭下,群山环抱里,二十来柱裸露陡峭的山峰拔地烛立,那山峰鬼斧神工,峰峰异采又逶迤庇连。峰底有河流,竹桥木舟,若盘若恒;峰谷有村落,粉墙黛瓦,或聚或散;峰岩有古寺,跳檐飞角,半露半掩……

   “下面应该是拍摄《神雕侠侣》的穿岩十九峰吧。”“对,就是穿岩十九峰。”“这真是风水宝地啊!”老阮一边赞叹,一边向土路下的岭坡走去,想再看点清楚。不料岭坡陡迫,老阮一个趔趄,幸亏张书记及时,一把将老阮抓住了。

   “东丁村是东晋名僧支遁的修居地,古山村的风貌保存完好,又有几百年的枫香树林和高山茶园,俯看穿岩十九峰的地理优势更是独一无二,搞山村旅游的资源很多。”张书记顿了顿,“去年我们着手2A级景区村庄的创建,但资金一直是个难题,这次你们能来,我们真是喜出望外哦。”

  从东丁回来的路上,老阮一直不说话,快到镇上了他忽然对我说,“我想在企业联系支持的基础上,我个人再给东丁捐10万元。”“你个人捐款?”“是的。刚才我估算了一下,先把村东口俯看穿岩十九峰的观景台造起来,10万元应该差不多。”听了老阮的话,我既意外更感动。虽然10万元不是个大数目,但在政府牵头的扶贫消薄活动中,个人再捐款绝对是独一无二的。

  大约是东丁回来的半年后,我接到老阮的一个电话,“东丁的观景台建好了,这个双休我们一起去看看。”于是我跟着老阮第二次上了东丁。

第二次上东丁,村口扩建了停车场、村道边修了漂亮的公厕和垃圾房,变化最大的当数村东口那块风水宝地。小坡降低了高度,土路变成了约2米宽的细石路。路南侧的岭坡上立起了一个200多平方米的观景平台,伸出岭坡去10多米,一站上去仿如一个长焦的镜头,把穿岩十九峰景区一下拉到眼前。而路北侧密匝的茶树间,则立起了三、四间吊脚的木屋,窗阔门敞,古色古香,几盏红红的灯笼在风里轻晃。

那天我们在平台上拍了很多照,又坐在木屋里喝茶,阳光任性地涌进来,伴着清冽的茶香。老阮很开心,多次赞叹张书记他们能办事。也就在阳光和茶香的氤氲浮沉里,老阮和张书记达成了他再给东丁村捐款20万元的意向。对老阮这追加20万元的举动,我并没太大的意外,因为不久前,我刚听到过老阮钓鱼钓出个文化礼堂的故事。

几年前的一天,老阮和一位朋友去朋友的老家绍兴富盛的董溪村钓鱼,下午时分下起了雨,老阮想早点打道回府。不想朋友死活留老阮吃晚饭,说晚上有个绍剧班子来村里做戏。戏演的倒地道,但那演戏的场地又小又破,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,老阮看到一半就只得回了。不久后董溪村新建了个文化礼堂,那建礼堂的70万元资金,正是由老阮个人捐助的。

那天喝着茶,我问老阮可有此事?老阮点点头,“礼堂落成那天,我还特地叫了个绍剧班子演了一场戏。那天晚上看戏的人特别多,演员也演得特别精彩。我至今都难忘。”

两次跟着老阮上东丁,加上老阮又是政协委员,我和老阮熟稔了许多,对老阮的了解也详细、深入起来。作为本地一家知名上市企业的党委副书记,老阮20多岁就和这家企业的董事长一起创业,是曲指可数的办厂元老之一。几十年来,从车间主任到生产厂长到常务副厂长再到党委副书记,老阮一路摸爬滚打,是企业的有功之臣,也算是率先富起来的上市公司高管。但老阮毕竟不是企业的掌门人,也很难说是真正的老板。虽然先前我也听说过老阮在自己老家的村里捐了不少钱,但我的揣磨,老阮的捐款一来数额不会太大,二来也只能从自己的年薪或分红中出的。

一次政协要统计委员参与扶贫和社会公益的情况,我专门去找了一趟老阮。老阮面有难色,经不住我的软硬兼使,老阮终于粗略地向我报了几个数据。听了老阮报的数据,我吓了一大跳,原来这十几年来,老阮大大小小的捐款加起来,已近千万元了。我很会自己对老阮的第一个揣磨而羞愧。老阮这近千万元的捐款,主要的去向有两个,扶贫和文化设施。我想在老阮看来,除了资金扶贫外,对文化设施的支持也是另一种扶贫,精神的扶贫。

虽然我对老阮第一个揣磨是门缝里看人,但我的第二个揣磨,则明显是正确的。对此老阮有自己的理解和原则,“我们都是苦过来的人,都知道钱的重要,但钱到了一定的时候也真的只是一个数字、一个概念而已。像我,房有了,车有了,儿子在杭州办公司搞得也不错,从年薪或分红中拿出一部份钱来,必要时卖掉一点股票,帮助帮助社会,做一点好事,也属正常。当然钱要用对地方。”停了片刻,老阮像是解释又像是总结,“我也是一个有三十年党龄的党员,又是政协委员,自觉带个头,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,也算是践行初心吧。”

第三次跟着老阮上东丁是去年10月份的事。那天到了车上老阮才说,“今天去东丁是成立100万元的个人乡村振兴基金的。”“怎么又到100万元了?”“东丁村最近作了扩拼,三个村拼在一起,摊子更大了,要做的事也更多了。正好张书记又同我来商量,我想就在原来捐30万元的基础上再捐70万元,正好100万元。”

那天在老阮捐资修缮一新的东丁村综合活动中心里,镇里的领导和不少村民都来了,一些来村里观光的游客也跟着看热闹,大家争着和老阮握手。当老阮把70万元的支票递给张书记,又从张书记的手里接过东丁村“新村民”的牌子时,全场响起了长时间的掌声。随后,我们又去了东丁村村外的遁山。遁山山顶上一个足球场大小的露天宿营基地已具雏形。路、电、水已通到山顶,周边数幢民宿式的休闲木屋也即将竣工,几个性急的驴友已在拍照、游览。按照老阮和张书记他们先前的商议,老阮新捐的70万元,将主要用于这个露天宿营基地的建设和开发。

老阮者,全名阮兴祥,1965年12月出生,1990年入党,现任浙江闰土股份有限公司党委副书记,绍兴市上虞区政协委员,绍兴市优秀党务工作者,其生出和成长的地方,正是当年鲁迅笔下闰土的故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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